检察制服——我的脸庞

　　文/丰自清

　　和别人一样，我也是个要脸面的人。“人靠衣装马靠鞍”，我的检察制服却是我的脸，而并非我装靓扮酷的行头。我珍爱这身承载检察文化标志的职业装，就如同将军或者士兵深爱自己身上威武的戎装战袍一样。因为这是我的理想。

　　小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理想或者志愿，因为那时还不可能有什么远大理想、鸿鹄之志。随着上学识字，慢慢懂了些事理以后，我开始觉得读书学习是一件好事，可是仍然没有什么比较确切的志向。小学三年级那会儿，我们一起上学的孩子中很多都不想到学校念书，经常是一起出村去学校，半路上留下玩耍一整天，等我们放学了，又和我们一起回村子，俨然一副 “家家的孩子都去上学”的景象。这样大人们也老以为自家的孩子正勤奋读书呢，放心得很，有时在茶余饭后还会拿自家孩子的“勤奋好学”向别人显摆炫耀一下。而我们不逃学的则不敢揭发报告，因为这样的话是会被打的。后来，老师的家访才让那些孩子的家长们恍然大悟，就也加强了对孩子的管教。那些孩子也去正常的上学、放学，可学业也不怎样。当然，我的学业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有一个问题，至今我也无法找到答案。那就是，当时我和几个邻居家同龄孩子一起上学放学，他们经常笑话我没有理想。每次说到理想，同伴们都有很大的志向：有的长大后开汽车（司机驾驶员）、有的要开火车（列车长）、有的要开飞机（飞行员）、有的要开轮船舰艇（船长），唯独我确实不知道自己长大以后该干点什么、当个什么样的人。我只觉得什么火车、汽车、飞机、轮船都被你们开完了，我能开什么呢？！当然，我也不是自己原本也想开车什么的，因为别人开完了就没有自己开车开飞机的理想，说实话直到现在我自己也没有想过要开车。但是确定无疑的一点是，从小在我的脑袋瓜里仿佛觉着应该干点他们没干的事情，只是当时还不知道别人没干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

　　没有理想志愿的日子过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初中毕业进入高中。高中要高考要报志愿，所以必须要有理想才行。

　　要说有理想，我还要感谢我的养父。我的养父是个病休的供销社职员。因为肝硬化疾病较早退休赋闲在家，为了生计常常翻越碧罗雪山到澜沧江流域购买牲畜赶回怒江宰杀卖钱补贴家用。有一次来到维西老家，顺道到我们家走走亲戚。那时候我正在离家十几里的村小学就读四年级，也才上了一两个月的学，临近冬天，昼短夜长，天亮得晚，太阳下山也早，所以我每天拂晓时分自己热饭并捎带一口缸的午饭离家上学，到晚上放学才赶回家，回到家差不多也是看得见星星月亮的时候了。那天黄昏时分，我从学校放学刚回到家，还没进门就觉出家里气氛异常热闹，有不认识的远方客人到访，主客把酒言欢，甚是高兴…… 一进门，养父揽我在怀中，心疼的把我看了又看，玩笑似得叫我儿子，是那样的亲切，听好舒服极了，犹如吃了蜜一般甜透了我整个幼小的身心。在我的记忆里，这是我孩提时光中最最甜蜜的回忆了。许是缘分已经注定，我并未觉得陌生，很喜欢那人（养父）第一次唤我“儿子”。第二天，我就欣欣然跟随养父翻山越岭来到怒江，无悔地作了人家的儿子，那人自然也就成了我的第二个父亲。

　　当然，少小离家，自然也会常常怀念亲生父母、想念一奶同胞。但是，我更喜欢上学这件事了。小学毕业，我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省民族中学（前身为云南教育学院附中）初中班。这算是作为一个儿子给养父最大的报答了，养父生前时常为此骄傲并喜欢在邻里亲友前炫耀，且无一例外由衷的乐此不疲，骄傲自豪之情溢于言表。现在想来，做一个父母长辈骄傲的人也算是孝敬父母的一种独到方式，于是觉得今生无缘尽孝，唯有养父因我骄傲这一点让我的良心得到丝丝宽慰。

　　到了高中，逐渐树立了自己的理想。高考志愿报名表上，我的志愿以医学专业为主，政法专业次之。然而，人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想要学医而不能，只好学习法律。大学毕业的最后一个学期，以实习和毕业找工作为主，同时还要完成大学毕业论文。我的毕业论文的标题叫“民主与法治是小康社会的基石”，内容我自己也不甚满意，但这标题我个人还是挺满意的，许是因为自己对民主法治的内心崇尚。毕业后，回到家乡，考进人民检察院，成为政法队伍的一员。期间，几经辗转我又回到初心所往的地方，穿上并一直穿着这身钟爱的检察制服，并将其作为自己的脸庞，经常对镜正衣，唯恐毁了这副妆容、没了这张脸面。

　　同事们都熟知，我喜欢着职业装，以至于给人一成不变的印象，家人有时也会开导说总穿制服会让人笑话买不起衣服。于我而言，这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两回事。我也爱我的民族，也爱穿自己的民族服装，但远逊对职业装的钟爱。这钟爱，没有缘由、无遮无掩，纯粹是一份发自内心的、朴实无华的炽烈的情怀。

　　有一阵子，我也反复想过，如此钟爱一套衣服，到底为哪般？

　　当我身穿检察制服讯问犯罪嫌疑人时，犯罪嫌疑人的真诚注目，并对我说检察官同志如何如何、怎样怎样的时候；当我身着检察制服进村入户，找访询问证人或者找到知情人开展调查的时候，群众百姓给予的无声注目和敬仰艳羡的时候；当我上下班回家家人亲友的无意透露的自豪感；当爱人浆洗、晾晒、叠放我的制服时的小心翼翼……我想，所有这些都是我如此钟爱这身制服的原因所在。

　　一般的衣服，除了取暖遮羞，于我而言再没有更大的益处。而我的职业装，除此以外还赋予我一份神圣的职业荣誉感、让我拥有一种无形胜似有形的归属感，这让我始终心存感激，充满敬意，使我一年年一天天为之努力拼搏。

　　当我第一次领穿检察制服的时候，我曾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端详过我的职业装：它区分夏服、春秋服、冬服和防寒大衣四种，着夏服时要扎系专用制式蓝色领带，着春秋服和冬服时要扎系专用制式红色领带，除了出席法庭必须佩戴检察徽章以外要求根据工作需要佩戴检察徽章。检察制服中，长袖衬衣右袖口绣有“Jiancha”（检察汉语全拼）字样，西装外衣内里也印有“Jiancha”标识。另外，在红、蓝专用制式检察领带上还印有带“中国检察”字样的检察徽章……这些特有独有元素的严肃搭配，织就了检察制服的灵魂和魅力。还有，就是检察徽章是庄严神圣的集中，当我佩戴检察徽章在胸前，仿佛不是戴在衣服上，而是已经烙印在了我的心上，让我心潮澎湃、尊严荡漾……

　　穿上检察制服、扎上专用领带、佩戴检徽，如果您顿感精神焕发、精力充沛、责任在肩，同时感到自豪和骄傲的话，你必定是一个合格的人民检察官。我虽然不敢自称是个合格的检察官，但是这身职业装赋予我一种精神和力量，给予我一份责任和追求，这让我总是可以做到忘我工作。

　　曾几何时，我可以为了写好一份演讲稿半夜起床斟酌字句，只为在检徽上添彩；我可以为了一份审查报告加班到深夜两点半钟，报告写好以后兴奋得毫无睡意只能继续加班。当然，我也可以早上班、晚下班外加饭后继续加班，只为面对我的检察制服我的脸庞的时候不会脸红心跳，而能够问心无愧。曾经有一个时期，也有人议论，说谁谁谁水平能力低下、工作效率不高，你看看天天晚上加班，还浪费了单位的电力资源……这些议论或许有他们的道理，至少加班是要用电的，必然要耗费电力资源的，没有人打着灯笼、照着电筒抑或是点着蜡烛加班的。这个，大家都知道。要不然，那些在行政中心和一些党政重要部门的同志通宵达旦加班，资源浪费岂不更大？我想，既然能在那些地方的工作，那些同志的能力、效率应该不会太次。是的，你不是我，你又怎么知道我加班应不应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不是鱼，加班我也不快乐，但加班我就要快乐的加班。不怕谁说长道短。因此，时至今日，我还是要常常加班的，这是工作需要，时代需要，学习进步需要。身上的制服对我是一种鼓舞，为了初心、为了继续前行，该加班就加班，只要身子正，影子永远不会斜！

　　一般人加班，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抱怨和不满，似乎全世界就他一个人加班，觉得老惨了。说句大实话，没有人愿意加班，所有的人都愿意不但不加班而且最好不用上班在家闲着拿高额工资。加班对我来说，已经是习惯，是家常便饭的事了，没什么了不起的。在加班的时候，我经常这样自我安慰：他们说得对，我工作能力低、效率低，加班是活该，加班是惩罚。现如今，在很多部门和单位工作，工作能力再大效率再高的人也都需要加班的。何况，我一个知识储备一般、能力乏乏之人，要做好每一件事情，很多时候都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取得每一寸进步也都要付出比别更多的艰辛和努力。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加班，有时要到单位加班，有时要在家里加班，有时领导安排加班，有时自己主动加班。也许生命不止，加班不停吧。

　　当今形势，仅凭老本吃饭、靠一点花拳绣腿就想在人才济济、万马奔腾的商场、职场东方不败，几乎是一种妄想了。因此努力学习、勤奋工作，拼搏向上从来都是个人的、分内的事情了。为了这分内之事，有时我还是需要加班，也喜欢必要的加班。这种喜欢，源于我对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从来不以抵触、抗拒、抱怨的态度，我习惯考量加班做事这件事本身的意义，并不断适应和慢慢习惯。反正管你喜欢不喜欢都得做，与其痛苦而为之，倒不如快乐而为之，把不喜欢的事情也做得像喜欢的事一样有滋有味、有模有样、有声有色。

　　我之所以能够把加班这类不喜欢的事情做的像喜欢的事一样声色俱全，是因为我喜欢身着检察制服职业装，它常常赋予我一种精神和力量，给予我一份责任和追求。这身职业装让我常感自豪与荣耀，它让我对我所从事的检察事业心存感激、心生敬仰，并为之赴汤蹈火。

　　我是个要脸面的人，我不会让泥尘沾污我的脸面。我的检察制服是我的脸庞，我也绝不能使我的脸庞沾染尘垢。